发布日期:2025-04-13 11:22 点击次数:55
哥们儿,这书简直了!男频里的一股清流,热血与智谋并存,看得我热血沸腾又直呼过瘾!主角一路开挂,却又不失真实感,每个转折都让人拍案叫绝。晚上熬夜看,白天还想翻,根本停不下来!相信我,错过它,你的书架可就少了一份精彩,不看?你绝对会后悔的!赶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阅读之旅吧!
《一品宰辅》 作者:堵上西楼
第一章三月三
“九曲池头三月三,柳毵毵。
香尘扑马喷金衔,浣春衫。
苦笋鲥鱼乡味美,梦江南。
阊门烟水晚风恬,落归帆。”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一首《梦江南》落于纸上,墨晕微染间,浓淡枯湿断连辗转,粗细藏露气象万千!
看着这幅字,许小闲露出了笑脸。
放下手里的毛笔,他站在了墙边,墙上挂着一面铜镜,铜镜中是一张清瘦还略显稚嫩的脸。
这脸上,却有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
那眸子黑得发亮!若是仔细看去,仿佛还带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威严。
许小闲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这面铜镜,低声一字一句的笑道:“许小闲,你好!”
铜镜里的人儿也翘起了嘴角,嘴儿开合,似乎也在向他说:“许小闲,你好!”
耸了耸消瘦的肩膀,扬了扬那双笔直的眉,“好个屁!”
他一声叹息,又来到了书案前,抬头看着窗棂外渐渐明亮的天光,昨儿一宿春雨,天井里的那颗老柳树抽出了鹅黄的嫩芽儿,那处假山上也冒出了许多嫩绿的野草,他才忽然发现,春已来到。
三月三了,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又三天了。
他出了门,来到了院子里,坐在了凉亭下,再一次的打量了一下这宅子。
这宅子挺好,但作为这宅子唯一的主人,他却住在偏院!
那便宜老爹在十四年前死在了辰朝边境上阳县,把他这个孤儿给丢在了这里——这里是:
大辰皇朝,
北凉府,
凉州,
凉浥县!
简称凉凉。
他的名字叫许小闲,字繁之……所以这个爹当初取这名字的时候,究竟是希望他闲呢还是忙呢?或许那时候那人的内心是极为矛盾的。
大名为闲,还被丢在这辰朝的北境,想来是希望他能得闲的。
刚好煮上一壶野草茶,那月亮门里风风火火跑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绿色裙儿的女子,她穿行在回廊间,衣裙飘舞,就像一只翻飞的蝶儿……明儿得让她换一身黄色的衣裳。
她叫稚蕊,是父亲曾经捡来给他作伴的妹妹,和他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结果长成了他的丫鬟——因为这些年若不是稚蕊的服侍,这前身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穿越者,但肯定轮不到自己。
“少爷、少爷……”
稚蕊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许小闲的面前,胸口起伏不平,她咽了一口唾沫,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少爷说话了。
少爷的声音很平和,却和以往极为不同,因为那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她无法抗拒的味道——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稚蕊觉得这声音若春风却不漂浮,似天籁极显稳宁。
“坐!”
就一个字。
稚蕊乖乖的坐在了少爷的对面,抬眼看着服侍了十二年的少爷,愈发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这三个月来,对面的这个少爷和她脑子里的那个熟悉的少爷总是无法重合在一起——
以往的少爷只知道读书,性子极为懦弱,他是断然不会在这空庭闲坐喝茶的,而且见自己如此慌忙的过来,也定会吓得失了颜色,以为是这府上的张管家又要寻他麻烦。
但自从少爷的病好了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极少再看书,但时常会写写字——那字比以往更漂亮!
他也时常会在这庭院里坐坐,煮一壶他自己在这院子里采摘的野草——他说这是草茶,然后静静的喝着茶,静静的看着梅花开、雪花落。
那双原本已显灰暗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漆黑的眸子似乎还有一种洞悉心底的魔力,若是和他对视,自己的视线总是会不自觉的移开。
倒不是害怕,而是稚蕊总觉得少爷的眼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这忧郁飘飘渺渺,仿若深秋时候被云雾锁住的、将现未现的瞿山。
似乎里面蕴含着些什么,似乎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看透。
“对了,你去帮我把张管家叫过来。”
稚蕊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小闲却说话了。依然淡然,如这和煦春阳,却若有一记春雷炸响在稚蕊的耳畔,令她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少爷说的是将张管家叫过来!
以前可都是少爷战战兢兢的去主院见张管家的。
难不成我听错了?
稚蕊紧张的捏紧了衣摆,小嘴儿轻启,弱弱的问了一句:
“……少爷,你说什么?”
“我说去把张管家给少爷我叫过来!”
“哦……”稚蕊迟疑了五息,这才慌忙起身,捏着裙摆的手似乎忘记了松开,她向月亮门跑去。
正月初一少爷大病一场,那张管家是巴不得少爷死了,若是少爷死了,这府上的一切只怕都会落在张管家的手里。
其实就算少爷没死,这偌大的府邸也掌握在张管家的手里。
老爷去世之前给少爷留下了足足五千两银子的巨款!若是经营得当,足以让少爷衣食无忧一辈子!
但这些银两却都掌握在张管家的手里,少爷连荷包都没一个,口袋里自然也没半个铜板。
张管家用属于少爷的银子养了十个家奴,平日里出去可都会乘车坐轿,反倒是少爷,出行仅有一辆老马拉的破车。
恶奴欺主,满城皆知,少爷懦弱不堪,也成了这凉浥城的一个笑话。
稚蕊是怒其不争的!
这一切本应都是少爷的,却被那恶奴给占了,只因少爷是这凉浥城出了名的无能书呆子!
她撇了撇嘴,心里再次为少爷鸣不平,心想啥时候少爷才能有少爷该有的样子呢?
许小闲坐在凉亭里喝了一杯茶,那双秀气而平直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对于而今这个身世他颇为疑惑。
这三个月里他大致弄明白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况——大辰建国十六年,武将繁多而文臣凋敝,当今太玄皇帝极为重文,文人之地位极高,自己哪怕没有中举人却也是个秀才身份。
按照道理,无论如何这管家也没可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骑在主人的头上。更何况这原主人明明高中,但放榜的时候莫要说解元,居然连名儿都没有!
他觉得这事儿的背后怕是有些文章,而且这文章还很麻烦。
现在自己占有了这具身体,那当下就得弄清楚背后的事,不然自己一个穿越者被人给阴死了找谁说理去?
所以这第一步就得收回这府上的权力,还得弄明白张管家敢如此嚣张的缘由。
看了看自己这单薄的身子骨,想了想,那恶奴身材魁梧还不讲道理……自己现在这小身板若是打起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他起身走回了房间,从床下拖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这年头,穿越总得带点啥来。
在那登山包里掏了掏,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然多了一根黑色短棍。
将这短棍插在腰间,许小闲继续好整以暇的饮茶。
这样的日子他渐渐习惯,还渐渐喜欢上了。
没了手机,没了电视,也没啥娱乐活动,不用为职称阿谀奉承,也不用为应酬强颜欢笑。夜里可早睡,早上自然早醒。
日子平淡,节奏很慢,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这许府掌握在自己手里,收回老爹留下来的银子,得去买点田地,学傅小官那样当个逍遥小地主,小日子就这么过吧。
前世本就是个孤儿,唯一念想的是新婚不久的妻子,哎……隔壁姓王,邻居没找好。
这一世居然又是个孤儿,难不成我和孤儿杠上了?
他哑然一笑,抬眼便看见稚蕊紧张的带着张管家走了过来。
张管家就纳闷了,那傻子今儿是怎么了?居然敢使唤个丫头将自己叫来,看来得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稚蕊站在一旁怯怯的看着,小手儿不觉间又捏紧了衣摆。
她的视线在张管家和少爷的身上游离,不禁愈发的担心起来——
这张管家生得虎背熊腰,还满脸的横肉,少爷和他比起来实在显得单薄……稚蕊抿了抿嘴唇,心想若是张管家敢对少爷不敬,我非得扑过去咬他一口才成!
不,得放来福!
张管家背负着双手趾高气昂的站在了许小闲的面前,便见许小闲放下了茶盏,便听到许小闲忽然乜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就两个字:“跪下!”
第二章跪下
“跪下!”
语气坚定,铿锵干脆,若平地一声闷雷。
张管家肥胖的身子微微一顿,脚步迟缓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哑然错愕。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小闲,这才踏前了两步站在了凉亭里,似乎是羞愧于自己刚才那一瞬的怯意,他眼睛一瞪,脸上的横肉一抽,“你说啥?”
十四年了,老子受命在这许府当管家当了十四年了!
这小野种以往见了老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许小闲抬起了头,瞳孔一缩,眼神凛冽,声音陡然大增:“狗奴才,跪下!”
张管家听清楚了,他裂开那张大嘴哈哈大笑,突然,他收敛了笑容,恶狠狠的盯着许小闲,“小野种,以往你听话,爷留你一命,今儿个你特么是自寻死路!”
稚蕊的心肝儿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突然冲着外面大叫:“来福、来福……”
月亮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少年。
可稚蕊回头就看见少爷的脸上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容——少爷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紧接着,她就看见张管家呼的举起了巴掌。
就在这一巴掌即将向少爷扇去的那一刹那,少爷的手里却突然多了一根漆黑的短棍。
这短棍一瞬间砸在了张管家的腰上,稚蕊便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就看见张管家的手扬在空中,但整个人却在剧烈的颤抖。
“啊……!”
一声惊呼从张管家的嗓子眼里挤了出来,紧接着就见张管家那巨大的身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四肢还在抽搐,眼睛瞪得贼大,那眼里哪里还有半分嚣张,所见分明是巨大的恐惧。
来福这时候也跑到了凉亭外,他惊骇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张管家,又抬头看了看少爷,许小闲已经收起了短棍——这玩意儿是电击棍。
前世是一名扶贫干部,新婚不久的妻子担心他走山路遇见危险塞到他那登山包里的,未曾想在这地方派上了大用场。
自始至终,许小闲都坐在石桌子前,此刻他拧着茶壶倒了一杯茶,似乎对刚才发生的这件事并无感觉。
这就让稚蕊和来福极为震惊了——少爷……少爷太威武了!
可就在这时,刚才张管家的那一声惨叫却引来了他的狗腿子,足足十名家丁冲了进来。
他们径直冲到了凉亭里,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张管家,一个个顿时凶相毕露。
“弄死这小野种!”
来福一看吓了一跳,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少爷的面前,双臂一张,“王三、孙小二,你们……”
“给老子打死他!”
“砰……!”
王三一脚踹在了来福的腹部,就在这一瞬,许小闲轻蹙了一下眉头,他一手撑住了来福的后背,来福成了他面前的一面盾牌,替他挡住了飞来的拳脚,而他另一只手里的电击棍一家伙就捅在了王三的腰眼上。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王三就像米筛一样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这就很可怕了,其余九个恶奴一愣,许小闲收棍,王三砰的倒地,许小闲握着电击棍又捅向了孙小二,一样的配方一样的疗效,三息的时间,孙小二被放倒在地。
“他会妖法!”
“快跑啊……!”
八个恶奴拔腿就跑,来福已经被打懵了,许小闲猛的追了出去,这一追,就将八个恶奴追出了府外。
他关上了大门,将短棍插入腰间,喘了两口气,这才心有余悸的向内院走去。
整个许府,就是这么多人了。
大意了,本想着擒住了张管家,将其余恶奴驱逐出府就能太平,没想到这些王八犊子居然还真敢为了那张管家要自己的小命!
男人,果然就得对别人狠一点,若不是来福挡住了那些拳脚,还阴沟里翻船了。
“来福,把他们绑起来!”许小闲又坐在了凉亭里,这才一脸笑意的看向了稚蕊,
“你刚才有啥事?”
稚蕊的魂这时候才归位,她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战战兢兢的说道:“哦,对了,今儿不是三月三么?奴婢听说季县令的千金季月儿……她、她去了城外的彩云湖。呆会、呆会季县令恐怕会上门来退婚了。”
三月三,上巳节。
这地方有个习俗,未出阁的姑娘可以在这一天,在彩云湖畔的绣楼上抛绣球选夫婿。
而这位县令的千金季月儿正是许小闲的未婚妻。
这事儿说来话也不长,大致是这样子的。
这身体的原主,那位书呆子,在去岁时候参加乡试居然一举中得第一名!本应该是解元,若是一切正常,这时候的他就应该在辰朝京都玺灵城准备参加会试。
许书呆子中了解元,这自然是凉浥县极大的喜事,若是他再中得进士,那当真是山坳坳里飞出了金凤凰。
哪怕会试不中,凭着这解元的身份,也能在这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这样的少年,当然是一支潜力股。
因此,凉浥县的季县令亲自来到了这许府,还带着一个媒婆。媒婆舌灿莲花,三言两语之间,这书呆子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两家订下了这门亲事,对象正是季家的长女季月儿。
可造化弄人,最终放榜的时候,莫要说解元了,那名册上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这一家伙可是对许小闲当头一棒,自那以后,他似乎就患上了失心疯,经常在这凉浥城里狂奔乱叫,最离谱的是大冷的天,他居然干出了裸-奔这样惊天动地的事!
“许家那孤儿疯了!”
“你们不知道,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去玺灵城么?”
“难不成他还想去查询他那父亲身死的真相?”
“呵呵,都过去十四年了,查什么查?去哪里查?再说他一个书呆子懂得怎么去查?”
“听说当年那件事是宫里的贵人所为?”
“慎言,那不过是风言风语,小心祸从口出!”
“哎,这就是命!”
总之,许小闲疯了。
然后大病一场,季县令亲自去请了凉州城的华神医来,结果华神医留下了一份诊断书:精神异常,也就是脑疾难解,一切看命……没得救了。
最郁闷的人显然是季县令,我特么的瞎了眼啊!
千挑万选,以为给女儿找到了一个金龟婿,结果却得了疯病……这肯定不行,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到那火坑里去!
季月儿出了门去了彩云湖的消息正好被稚蕊听见,稚蕊这才飞奔回来告诉少爷这个消息,希望的当然是少爷能够出去阻止——少爷什么都没了,可不能再失去了那小娘子。
再说这三个月来,少爷可不都正常了么?
许小闲并没有见过季月儿,对此自然毫不在意。
开局就退婚,能不能有点新意?
“这种事情,是她的自由……去取一盆水来。”
第三章交易
稚蕊一怔,她的自由?
这可是有媒约的,那婚书可是白纸黑字写好的,女子订了婚要想悔婚就得从夫家取回婚书,不然就是一女嫁二夫,那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稚蕊笃定季县令肯定会登门来取回婚书,这等大事少爷却似乎毫不在乎——他是真的傻啊!
稚蕊转身去了厨房,来福已经将三人绑得结结实实的。
“来福啊。”
“小人在。”来福揉着红肿的腮帮子。
“你来这府上有……一年了吧?”
来福慌忙躬身回道:“回少爷,小人来府上一年又一个月了。”
许小闲站了起来,走到张管家的面前蹲了下去,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那张胖乎乎的脸,“以后你继续留在这府上,现在这府上就是咱们三人,听少爷的话,少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来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小人自当听少爷吩咐。”
刚才少爷那仙术实在吓人,那么多恶奴可都被少爷给吓跑了,少爷一场大病似乎得到了神灵的庇佑,不然那华神医都说没救了,他为啥还能够活过来?
肯定是有神仙救了少爷,还赐予了少爷那了不得的仙术,这顿打没有白挨,以后跟着少爷,定会有好日子的。
“嗯,你起来,把他泼醒。”
来福接过稚蕊端来的水,一家伙泼在了张管家的脸上,张管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面前的那张清秀稚嫩还有些陌生的脸。
那张脸上带着一抹嘲讽般的微笑,那双微微收缩的瞳孔里,却分明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像你这种狗东西,也配骑在少爷我的头上?”
许小闲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张管家的脸,“我记得你好像叫张秀,说吧,这房契还有家产什么的都放在什么地方?”
“你个小……”
“啪……!”一声脆响,许小闲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得张秀脖子一扭脑袋一偏,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叩门的声音,许小闲想了想,叫了来福去开门,他依然蹲在张秀的身边,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稚蕊,去折几条柳枝儿来,看看少爷是如何打狗的。”
稚蕊简直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这些年来,她还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的少爷威风八面将那恶奴给打的屁滚尿流。
然而梦醒之后,见到的依然是那个懦弱的少爷。
她早已失望,觉得少爷这一辈子恐怕都将活在那恶奴的淫威之下,除非少爷成了季县令季家的姑爷,也或者少爷能够高中进士有了官身。
少爷连举人都没考上,这进士看来是没希望的了。
稚蕊唯一的指望就是少爷能够娶了季家小姐,唯有这样,那恶奴才能得到惩罚,少爷也才能活成少爷该有的模样。
但今儿个那梦似乎成了真,少爷用那神异的棍子一家伙就制住了这恶奴,而且现在就要开始清算了——这变化来得太过强烈震撼,以至于稚蕊极为怀疑以前的少爷那样的软弱莫非是装出来的?
不然,这人的变化怎可能这么大呢?
稚蕊砍下了十几条柳枝,送到了这凉亭里,许小闲将三根柳枝绑在了一起。
他拿着柳枝啪的一声就抽在了张秀的脸上,“啊……!”一声惨嚎,张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三条血痕。
来福带着季县令正好踏入那月亮门,正好传来了张秀的哀嚎,季县令陡然一惊,紧接着便看见许小闲疯狂的抽打着张秀。
令人心悸的惨嚎在张秀的嘴里连绵不绝,等他急匆匆来到这凉亭的时候,张秀浑身衣衫尽碎,身上已血糊糊一片。
许小闲放下了柳枝,喘了一口气,对季县令躬身一礼,“县令大人好,晚生正在教训这家里的恶奴,未能远迎,还请县令大人恕罪。”
季县令眉间一蹙,捋了捋那两撇山羊胡须,指了指还在哀嚎的张秀,“就算是你府上的下人,也不能弄出人命来,不然可不好收场。”
说完这话,季县令忽然一怔,这许小闲不是得了疯病么……对了,他此刻恐怕是疯病发作。
如此一想,他退后了两步,更是骇然的看了看许小闲,无论如何,女儿不能嫁给这样的一个疯子!
“回县令大人,晚生精神异常,按照辰朝律法,精神异常者哪怕是杀了人,也无罪。”
“但看护人有罪!”
许小闲咧嘴一笑,指了指来福,“他就是我的看护人。”
来福吓了一跳,卧槽,难怪少爷要对我这么好,原来是要我顶罪的呀!
不是,我啥时候成了少爷的看护人?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许小闲面前,一把抱住了许小闲的大腿,声泪俱下:“少爷,少爷,小人上有八十……”
这小子不懂得配合呀,以后得多调教调教才行。
许小闲一脚将来福踹开,顺手从桌上抽出了柳条鞭子,“说,少爷是不是得了精神异常之症?”
“是是是……!”
“你是不是少爷的看护人?”
来福想死的心都有了,“少爷,小人当真不是呀。”
这狗东西!
许小闲恨得牙痒痒,正想着抽这丫一鞭子,季县令连忙阻止了。
办正事要紧,万一女儿已经抛了绣球这婚书却还没拿到可就尴尬了。
“今儿本官前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大人请坐。”
“啊……坐就不必了,本官衙门还有公事。这是一件小事,是这样,小女季月儿心里早已有了倾慕之人,当初本官和你商议订婚之时不曾知道,所以……”
许小闲笑了起来,“这确实是小事。”
季县令心里一喜,这疯子还挺上道的嘛,“那婚书……”
“稍等,”许小闲一顿,季县令心里一抖,生怕许小闲反悔,可接着他便听见许小闲说道:“这恶奴是晚生府上的管家,长期以来这恶奴欺主,霸占了府上的所有收入,还欺凌晚生到现在。晚生想这恶奴死……不知道县令大人以为如何?”
季县令一惊,这小子是要用那婚书来买这恶奴的一条命?
他那张尖嘴猴腮般的脸上的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捋了捋嘴角的两撇山羊胡须,沉默片刻,微微偏着头看着许小闲:“那本官当没看见。”
“不……”许小闲摇了摇头,“晚生以为这恶奴死在县衙的监牢里更合适。”
季县令眉间一蹙,脖子摆正了,眼睛却依然盯着许小闲——这小子好心思啊,死在监牢里和他就没有半分关系,但人犯死在监牢这种事偶有发生,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处理起来倒不太难。
而此刻的张秀听了这席话已吓得魂不附体,“少爷、少爷……”
他被绑着跪在地上,他拼命的想要往前挪一点,他张开了血糊糊的嘴:“少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这就把所有贪来的财产告诉少爷。”
许小闲转过头来看向了张秀,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脸:“想明白了?”
“小人想明白了,求少爷放小人一条生路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别这么多废话,稚蕊,来福,你俩押着这恶奴去将所有的财产收回来,我陪县令大人坐坐。”
来福如蒙大赦,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押着张秀走出了月亮门,许小闲再次邀请了季县令入座。
他重新煮了一壶野草茶,没有去理会季县令看向他的目光,“借着县令大人之威,这恶奴可都招了,人赃俱获,可定罪了吧?”他给季县令斟了一杯茶,嘴里轻飘飘又吐出了两个字:“死罪!”
“罪不至死!”
“晚生以为可意外死,比如……比如自杀、比如噎死,也比如喝水呛死。”
季县令刚刚端起的茶盏放了回去,许小闲抬起了头来,笑道:“这方面大人比晚生专业,这事儿就请大人费心了,因为晚生着实被那恶奴欺负得不轻。”
他站了起来,“晚生这就去取婚书交给大人。”
看着许小闲的背影,季县令深深的皱起了那稀疏的眉头——许府恶奴欺主他是知道的,毕竟这凉浥城不大。但民不告官不究,本想着女儿嫁给了他就顺便把这府上的恶奴给收拾了,没想到今儿却亲眼看见了他动手,所以,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有如此精明的失心疯患者吗?
莫非华神医看错了?
这少年借着自己的手令那恶奴屈服,当然,若是自己没来,恐怕他会将那恶奴打屈服。
现在他还要那恶奴死在监牢之中……这心思儿算计周祥,还极为狠辣。
就在季县令揣度时候,许小闲取来了那婚书,恭敬的递给了季县令,“这还有两个恶奴,麻烦大人顺便一起收入那监牢,至于这二人是死是活……全凭大人做主!”
季县令取回了婚书,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仔细的将这婚书收入怀里,这才问道:“繁之啊,你这病……是不是好了?”
“回大人,偶有发作,难以自控。”
当然不能承认,那张精神异常诊断书可无比重要,万一弄死个人啥的,可凭着那玩意儿免去一应罪责,只是……得对来福好一些啊!
“哎,若是你这病当真好了,凭着你的才学,今岁再参加乡试定能中个举人,本官再举荐一下,也能再谋个一官半职。”
又当公务员?
免了,上辈子最大的理想不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么?
豪华三进大宅院,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仆人侍候着,以后出门有车,若是张秀那王八蛋没把那五千两银子败光,就去买点田地当个地主,日子逍遥惬意——这县令一个月也不过收入二三两银子,图个啥呀?
而今十七岁就已经退休,做梦都会笑醒好不好!
除非脑子抽了才会去当官给自己找不自在。
“大人抬爱,晚生心领了,晚生也想用一生所学报效朝廷,奈何有心无力。”
季县令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站了起来,“好吧,繁之啊,本官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事,可到衙门来寻我,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呆会本官派捕快来提人,繁之若是不便,就叫个下人去衙门做个笔录吧。”
“谢大人!”
就在这时,一师爷莫样的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彩云湖发现一具尸首!”
季县令豁然一惊,那师爷又道:“是个和尚!”
第四章败光了
彩云湖发生了一桩命案,季县令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不关许小闲的事,他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左右无事,便抬步第一次迈出了月亮门,向主院走去。
这里的院落更大,天井中有亭台游廊,有假山荷塘,还有小桥流水。
碎石漫成的甬路从中央的水榭向四方蜿蜒散去,几块异石看似随意的丢在甬路的旁边,但在这春意盎然的花柳相衬之下,却带着一股子高雅写意的味道。
踏上碎石路面,许小闲走向了中央的水榭——水榭上面有一块牌匾,上书‘闲云’二字,字迹笔走龙蛇飘逸洒脱,倒是应了这水榭的名字。
站在闲云水榭,他四处看了看,左右是垂花门楼,四面是抄手回廊,正房雕梁画栋轩俊壮丽。那扇朱红的大门开着,里面隐隐有声音传来。
这前身的记忆对此间极为模糊,显然前身来这里的时候极少。
此刻一见,许小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精美的宅院,若是放在前世,这得值多少钱?
活脱脱的豪宅啊!
可惜,妻子未曾过来,一想到妻子,许小闲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小家碧玉的妻子配上这江南园林风貌的宅子,闲来无事在这闲云水榭喝喝茶,看看书,下下棋;在这院子里浇浇花,除除草,种种树。当真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再来个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大致就是人生之圆满了吧。
“少爷、少爷!”
稚蕊的呼声打断了许小闲的臆想,他讪讪一笑摇了摇头,看了看爬上三杆的春阳低声说了一句:“若曦,我很想你……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情绪,抬步走入了主屋,脸上顿时大喜——
大堂里摆着一口大箱子!
就凭这么大一口箱子,里面至少也能装个千八百两的银子!
巨款啊!
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在这传说中的架空历史中,老子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如此想着,许小闲脸上笑开了花,快步走了过去……然后脸上的那朵花骤然凋谢——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特么的!
大箱子的底部散落着几颗碎银子!
若不仔细去看还看不见!
搜了半天,我等了半天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这里能有多少银子?
许小闲弯下腰,将那几颗散碎银子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刨了刨,又掂了掂……二两,多一钱算我输。
来福押着张秀走了过来,许小闲偏着脑袋掂着这几粒碎银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张秀,张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许小闲没等他卖惨,一脚就踹在了张秀的心窝子上。
“少爷……”张秀一骨碌爬了起来,又心神俱裂的跪在了许小闲的面前。
“稚蕊,给少爷搬一把椅子来,来福,给少爷拿一把刀来!”
稚蕊倒是跑去搬椅子了,求生欲望极强的来福却弱弱的说了一句:“少爷,小人、小人真不是您的看护人呀!”
来福心里怕啊,这狗曰的张秀当真把所有银子都败光了,少爷肯定会很生气,少爷一生气那病一发作一家伙把张秀砍了,少爷没事,可我就摊上大事了啊!
“来福,”
“小人在。”来福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低声回道。
许小闲一脚将来福也踹了出去,“狗东西,还敢和少爷我讨价还价了?少爷说你是我的看护人你就是,啥废话那么多,去取一把刀来!”
“啊……小人这就去!”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来福垂头丧气心如死灰的走了。
许小闲瞪了来福的背影一眼。
欠揍!
当我没点分寸是不?
对这家伙不狠一点他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稚蕊搬来了椅子,许小闲坐在了张秀的对面,“抬起头来,让本少爷再仔细的看看你的这张脸。”
张秀“砰砰砰”就给许小闲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鲜血长流,他的内心是绝望的,少爷连他身边的人都那么狠,对自己肯定不会留情了。
这十四年来,他一直窝窝囊囊,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少爷、少爷……”
“说,是谁指使你在少爷头上作威作福的?”
张秀顿时冷汗淋漓。
“我数三声,若是你敢不说,少爷我这就剁了你喂狗!”
“三!”
张秀嚎啕大哭,看走眼了啊,哪里料到这少爷以往都是装的!早知道这少爷如此凶残,这差事弄死也不能接下来啊!
“二!”
张秀骇然抬头,他现在确信这个疯了的少爷当真会砍了他的脑袋。
他连忙抬起了头,惶恐的说道:“少爷、少爷,小人说、小人这就说!”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回、回少爷,是、是……当今的中书舍人徐瑞徐大人。”
许小闲皱起了眉头。
这个信息有些复杂。
这中书舍人可是在京都长安城的官儿!
自己的那个父亲死在自己三岁左右,三岁前的记忆几乎会被清空,只知道父亲名叫许云楼。
至于母亲,这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关于母亲的信息。
如此看来这敌人很是强大——父亲当年得罪了这位徐大人所以落难在了这里?
再一想这原主落第之事……按照当今大辰皇朝官制,中书舍人虽然是个正五品上的官儿,可这位徐瑞徐大人恐怕还影响不了科考的结果。
“除了他,还有谁?”
“回少爷,奴才、奴才本就是徐大人曾经府上的管家,奴才真的是受了徐大人的指使前来这凉浥县当了许府的管家的。这一切,都是徐大人的指使,他、他说让奴才盯着少爷,只要不、不让少爷死在奴才手上,随意奴才怎么做都行。”
“奴才句句实言,没有一句谎话!”
“我爹当年是怎么回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来这府上的时候,就只有少爷和稚蕊二人,那时候少爷才三岁,稚蕊才一岁,差点就快饿死了……奴才那些年也是巴心巴肝的带大了少爷和稚蕊,念着这份情,还请少爷高抬贵手!”
许小闲思忖了片刻,张秀理应是没有骗自己,那就记住徐瑞这个人,以后再想办法去弄个明白……也或者就这样装糊涂?
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水很深。
有来历不明的父亲,有没有信息的母亲,有京都的大员,还有——
这张秀叫自己是野种……难不成父亲当年做了什么风流事?或者是拐了那位徐大人的女儿结下了这等深仇大恨?
许小闲这就弄不明白了,他的思绪回到了当下。
“少爷我的银子呢?”
“……少爷啊!小人该死、该死……!”
“我没说要你活啊,我问你银子呢?五千两啊!你知道五千两银子是多少么?你就给少爷我留下了二两!”
许小闲大怒,面目狰狞,“老子的银子呢!快说,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砰砰砰……”
张秀又连磕了五个响头,额头的血已迷糊了他的眼,“少爷、那些银子、小人没有藏着,花、花、全花在了兰瑰坊的头牌思思姑娘的身上了,小人没管住那家伙,败了少爷的银子,少爷大人大量……”
许小闲双手杵着椅子抬腿就是一脚,活生生将张秀踹飞了出去。
恰在这时,两个穿着官服的捕快在刑名师爷杜正纯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张秀“嘭!”的一声正好落在了杜正纯的面前。
杜正纯吓了一大跳,看着那血糊糊的面孔,分辨了半天才认出这厮是许府的那位管家。
张秀此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浑身的疼痛,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个翻身就抱住了师爷的腿:
“杜师爷,救我……!”
卧槽!
杜师爷又吓了一跳,这张秀在凉浥城颇有些名气,今儿怎么这么惨?
不是说这许府恶奴欺主,那许繁之是个懦弱无能之辈么?这是谁来为许繁之撑腰了?
许小闲一听张秀那话,知道是季县令派了人来,他起身走了出去,来福提着一把砍柴刀正好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
少爷要杀人啊!
完犊子了,我得去背锅!
这一家伙,把牢底坐穿都是好的,怕就怕被县令大人也给砍了脑袋。
我冤啊……!
然后,来福眼睛一亮,官差?!
啊,有救了!
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许小闲一把夺过了那柴刀,杜师爷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惶恐——这许家少爷那疯病又发作了?
“杜师爷,救我!”
“少爷、不要!”
“繁之,冷静!”
“谁拦我我砍死谁……!”
……
太吓人了!
杜师爷带着俩捕快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押着三人飞快的离开了许府。
精神病人太可怕!
那来福……太可怜了!
许小闲屁事没有的丢下了柴刀,“稚蕊,把这主屋收拾出来,少爷我以后就住这里了。”
稚蕊惊恐的看着少爷,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沫,说了一个字:“好!”
“来福啊……”
“小、小、小人、在!”
鬼门关口走了一遭的来福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少爷,后背的冷汗还在直流。
“备车,呆会咱们出去散散心。”
许小闲站在阳光下,手里还在掂着那二两银子。
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兰瑰坊的头牌思思姑娘凭本事挣的银子总没可能去要得回来,那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面临着第一个问题——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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